任水流随意地应和着,痛苦地捂上额角。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出了一头的虚汗。
“主上,您看。”
任水流看见一只手抓向一卷丝绢,手的主人漫不经心地问着:“羲和,这是什么。”
“这是山河图。”说话的人垂着头,看不清面容。那人恭敬地道:“凡日月之光所置之处,尽可显于其上。”
“听起来有些意思,哎,你怎么藏棋,你又作弊,王……”
“恩公,恩公?”
任水流一激灵,扭头看向小孩,怔怔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小孩担忧地看着他,诺诺地道:“就是,你刚才的样子,好吓妖啊,而且怎么叫你都反应……”
任水流卷起丝绢,递给小孩,平静地道:“我没事,你的画片。”
小孩不接,他痛惜地看了丝绢一眼扭过头,带着哭声道:“奶奶说了,要把他给帮了我的人或者妖。”他眼巴巴地看着任水流,希冀地道:“恩公,你会照顾好他的对吧?”
任水流举着丝绢,疑惑地道:“这不是你的朋友吗?你不要了?”
小孩又看了一眼丝绢,扭过头,呜咽着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恩公你要保护好他啊……”
任水流郑重地顿首,道:“我承诺,保护好你的朋友。”
小孩抽抽鼻子,伸出小指。“拉勾。”
“拉勾。”
小孩许是哭得累了,显出狐狸的样子睡着了。可他就在睡眠中也一抽一抽的,间或哀哀地叫唤着。
任水流抛下鱼钩,却不在意。他望着手中的丝绢,出了神。羲和,又是羲和。祂是谁……
依然靠在大树上,仰头望着一蓝如洗的长空,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
依家主挺着背,背着手,沉痛地走到依然身侧,怒喝道:“依然!你犯了大错了!”
依然望向一脸怒色的中年人,面上仍带着笑意。他轻声道:“家主,给你添麻烦了。”
依家主不动声色地眨眨眼,厉喝道:“你这畜牲,当真枉为人子!竟勾结妖孽谋害上使,你改当何罪!”
依然动动手指,见依家主眨了两下左眼,便微笑着问:“敢问家主?我犯了何罪?”
“好你个依然!”依家主放声怒喝:“你包庇妖孽,勾结邪徒,谋害上使,一桩桩一件件那个不是证据确凿?我这就将你拿下,交由上使发落。”
说着他上前一把抓住依然的手臂,高喝道:“快与我走!”
依家主拉着依然刚走出后屋,就见那青年上使懒懒地倚在院墙上,漫不经心地问:“依家主,你这是要带这个人贼往哪里去啊。”
依家主霎时出了一背的冷汗,他不自觉放开扯着依然的手,谄笑着行礼,道:“上使你怎么亲自来了?我正要拿依然去见您呢。”
“我看不是见我吧。”青年饶有兴致地看着依家主,讶然地称赞道:“我还没想到,你到真是个好大伯啊。派人去世家盟离州部敲公审鼓,枉我一直把你当成妄人,没想到你到也有几分急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