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瞪她几眼,跳下车,头也不回的往府里进。
顾鸿信不在家,来迎接她的是大房。
顾长歌和大房没什么恩怨,寒暄片刻就坐不住,直言要去看董流烟。
大房当家做主多年,是个场面人,倒也不含糊,亲自送顾长歌到董流烟的别院,见她们母女成功会师才离开。
二人有一段时间没见,董流烟抓住她的手,领着往房间里去,“最近怎么瘦了?是休息不好吗?”
顾长歌被问的哑口无言。
能休息好吗?
墨君邪跟只泰迪狗一样,见到她就缠着走不动,更不要提夜深人静,那是彻底化身为狼,夜夜奋战,她哪里能休息的好?
“瘦了好,女人瘦点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她胡乱应了句。
董流烟听了,不赞同的瞪眼睛,“你已经很瘦了,最近这段时间,让府上每天给你炖只鸡补补身子。再过段时间,就该要孩子了,生孩子的时候这么瘦哪里能行?”
“……”顾长歌赶紧伺候她坐下,“娘,你想的太远了。王爷他近来忙,我们都没要孩子的打算呢。”
“胡说!”董流烟皱眉,“上回王爷还跟我说,想跟你要个孩子呢。”
???
你们什么时候说的?
顾长歌的谎话当场被拆穿,她拘谨的挠了挠头,在董流烟的目光中,无奈妥协,“好,我努力吃胖。”
董流烟的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丁香,每天给小姐炖鸡,记下了没?”
“夫人,丁香都记下了!您就放心吧!”丁香嘴甜,哄的董流烟笑眯眯的。
两个人坐在一起,先是聊了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后顾长歌屏退丁香等人,这才问起有关于刘英的事。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董流烟叹了口气,“那些过往,我本以为会尘封,没想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重见天日。”
从一开始,就活的很辛苦,可是既然生下来,就应该努力的活下去。
她咬牙度过那些最灰暗的日子,忍受刘老太的奴役和驱使,为刘家做牛做马报答恩情。董流烟始终觉得,不管他们如何待她,刘家让她活了下来。
没人心疼、没人在意、没人可怜、没人呵护。
都…没关系的。
如果没有遇见那个男人,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被心疼,被在意,被可怜,被呵护。
往事如同潮水涌出来,她声音哽咽,神情哀伤。
顾长歌看的眼底一片寒凉,她起身,坐到董流烟身侧,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安抚她道,“娘亲,没事了,那些都过去了。你摆脱了刘家,没事了。”
董流烟悲从中来,强力克制情绪,“嗯。”
“娘亲,只是我想问一下。”顾长歌道,“刘老太说那时候你遇上了一个京城来的贵公子,是顾鸿信吗?”
董流烟的手明显一顿,眼底有来不及藏的情绪,“你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顾鸿信的女儿?”
她问的诚恳,眼睛看着董流烟,不想错过一丝一毫。
渐渐地,董流烟偏过头去,躲开她的视线,“胡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女儿!虽然他平时不太喜欢我们,但是血脉这种东西,娘怎么会弄错?”
没有弄错的话,怎么不敢看她。
顾长歌没再坚持,点头称是,“我只是好奇。当时娘亲一定是真心实意的跟了他吧,谁能想到如今世事变迁,他许过的山盟海誓,却成了一句空头支票,永远没有兑现日期。娘亲,你有时候会后悔吗?”
这个问题,董流烟无数次的问过自己。
会后悔吗?
不会。
会难过会伤心会迷茫会不安,可是从不后悔。
那个男人,是第一个那样温柔待她的,让她知道,在这个冰冷又残酷的世界上,除了辱骂、无情、狠心、苛刻之外,还有温柔和美好,可爱与善良。
相信他的时候,不曾后悔。
交给他的时候,不曾后悔。
她走的哪一步都不会后悔。
…
顾长歌待了两个时辰,见天色将晚,想到家中的男人,便准备起身告辞。
哪知道离开的话还没说出口,院门口就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顾长歌探头看过去,见顾鸿信在前,点头哈腰的迎着墨君邪,来到小院里。
她无语的揉了揉眉心。
这男人还真来了!
两个时辰没见,就这幅尿性。
墨君邪进了房间,就直奔她,长臂把她搂到身边,对顾鸿信和董流烟道,“岳母大人,长歌我就带回府了,等空了再一起来探望您。”
董流烟就喜欢看他们小两口感情好,笑着点头摆手,“走吧走吧!天晚了,要不然就在这里吃了饭走?”
顾鸿信赶紧插嘴,“吃什么饭?宫里来了旨意,煦王镇守边疆有功,晚上要在皇宫里给煦王办庆功宴,邪王肯定收到了邀请,哪里有空在这里吃?”
墨君邪倒是没打岔,笑着对董流烟道,“岳母大人,只好下次再来陪您吃饭。”
“没关系。”董流烟双手叠在身前,“你们的事情最重要。”
墨君邪没再耽误时间,当着二老的面,打横抱起顾长歌,阔步离开。
进了马车,顾长歌拧他胳膊,“你还真来抢人啊?”
“想你想的很,一刻钟见不着,心就发慌,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小东西,你给我灌了什么药?”他说着朝她压过来。
怕他乱来,顾长歌双手抵在他胸膛上,“贫嘴!跟你说正事,今晚皇宫的那场宫宴,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