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被他那样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痛,也顾不得许多只快步走了进去,“燕殇,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燕殇怔怔的看着走近自己的夕月,看她仰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喉间动了动,忽然抬手将她紧紧的抱了住,手臂不断的收紧,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腰身勒断了……
夕月眸光轻闪,却没有挣扎,只是反手紧紧的抱住他,声音也变得很轻,“燕殇,怎么了?”
“夕夕……”燕殇的头垂在她的肩上,只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灵魂之中,声线颤抖,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夕月心头发颤,默了默,小手在他的后背上轻抚着,如同他平日里安抚自己时一般,“好了,没事了,你是不是受伤了?让我看看……”
燕殇紧闭着眼,“我只想抱抱你。”
说话间,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夕月有些吃痛,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他向来是懂得克制的,可此时却明显有些失控。
“你是不是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之前轩辕朝华说琴音会让人看到幻境,燕殇会不会还未从幻境中醒来?
如此一想,她心中担忧更甚,也顾不得其他了,只是挣扎起来,想让他将自己放开些,“燕殇,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伤?你看到了什么?”
轩辕朝华紧随着夕月入内,目光在殿中环视了一圈,又看回相拥的两人,眸色动了动,挑眉,“想来燕王是看到了八百多年前……”
夕月和燕殇都是一僵,而燕殇的僵硬,似乎也证明了轩辕朝华所言不假。
夕月闭了闭眼,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痛!燕殇,你碰到我伤口了!”
伤口?
燕殇鼻翼一动,果然有极浓的血腥之气,他骤然回了神,忙将夕月松开,却见夕月肩上的血已经浸湿了衣裳,眼底眸色一暗,“怎么回事?”
夕月看着燕殇的眼,知道他此时情绪不对,便也只是轻松的一笑,“没有什么,不过一点小伤罢了,你不要碰着就没事,有事的是别人。”
燕殇的目光一变,紧抿着薄唇在她肩头伤口处检查了一番,是剑伤……
他忽的转了眸朝轩辕朝华看去,轩辕朝华却只是朝他勾唇,“并非是我,你知道,我不会伤她。”
燕殇眯了眯眸,却只是冷冷的道:“止血药!”
轩辕朝华眼角一动,还是朝着外面道:“拿些止血药来。”
直到燕殇替夕月将伤口止血包扎之后,才神色莫名的看着她道:“是魏云翰。”
夕月低咳一声,“他已经半死不活了,先不必管他。你到底怎样了?”
可燕殇并未回答她,反而是问道:“他如何了?”
夕月挑眉一笑,有些小得意,“断了他一只手,现在还躺在外面呢。”
“一只手?”燕殇紧紧的抿着唇,声线极冷,“你觉得一只手就够了?”
“我……”夕月有些别扭,话刚出口,眼前就是一花,转眸,一道墨影已经消失在殿中,紧接着,是砰砰两声震响……
夕月眉头一皱,轩辕朝华已经冷笑出声,“他倒是也变了许多!”
掠他一眼,夕月急急的走出大殿,却见暗道之中,两名龙隐唇边带着血迹目光惊诧的倒在一旁,而燕殇一手负后,一手紧握墨色长剑冷冷的立着,他的身前是依然躺在地上的魏云翰。
一双眼只剩下两个血窟窿,本来还完好的一只手也已经齐肩而断,血流了一地,将他身下染红……
本来已经昏迷的人再次被痛醒,可因为哑穴未解无法开口,他只能大张着嘴,面容狰狞,一对血窟窿对着虚空之中……
看着他狼狈而凄惨的模样,燕殇冷冷的狭眸,语气凉心,“替他止血,别让他死了。”
两名龙隐一怔,下意识看向跟了出来的轩辕朝华。
轩辕朝华目光极深,却是道:“照着燕王说的做。”
说完,看向燕殇,勾唇,“他的事我可以满足燕王,燕王是不是也该告诉我,阵法要如何破了?”
燕殇看了神色有些严肃的夕月一眼,又轻狭着眸看向轩辕朝华,莫名的道:“你当真想要那些宝藏?”
轩辕朝华笑了笑,“燕王觉得呢?”
燕殇目光很远很淡,如远山笼雾,“财富和权利,人人想要。可得到越多,欲望越大,越陷越深,永不会满足。你到如今,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所以我说,明知是杯毒酒,却是甘之如饴。”轩辕朝华的目光讥诮,说着话,却是看向燕殇身边的夕月,唇角笑容更深,“何况,这世间能让人不满足的,除了金钱权利,美色亦然,燕王同我说这道理之时,自己不是也陷在其中,没有办法自拔和满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