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笑意越发的冷,“你们既然早就做好了打算,不管我愿意不愿意,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月空桃红色的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好像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看他这般好似被人冤枉的模样,夕月咬紧了牙关,别开目光不去再去看他,而是将目光移到了对面那暗道石门处,轻狭了狭,冷笑更深,“既然如此,你该如何做就做吧,总归我已经是釜底游鱼,没有拒绝
的权利,你又何必再假惺惺的问我是不是愿意?”
“我……”
月空终于忍不住皱了眉,夕月却是恨声打断他,“月空,别做出这么一副样子,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魏云翰,你既然已经到了,还藏头缩尾的做什么缩头乌龟?”
夕月此时明显是气急,说话便也不再顾忌。
四周好像静了静,片刻,那石门再次被人推动缓缓而开,果然,一身白衣的魏云翰正站在门后,他皱着眉,好像对夕月那话很是不满。
夕月的目光在他那身白衣上落了落,也不知怎的,如今再见他穿这么身白衣裳,夕月就觉得很不舒服,从头到脚都觉得不舒服,只觉得白衣被他穿在身上都是一种亵渎。
看魏云翰朝她走近,夕月目光也越发凌冽,“魏云翰,如今你想做这事,似乎不在你我交易的内容之中吧?”
魏云翰一脸平静,走近她,“若是不这样,你能将这门打开,能拿到还魂冰晶吗?”
对于他的话,夕月只回以冷笑,对魏云翰,她当真只有恨意,“那你之前就该告诉我,现在把我骗了进来,再来同我说这个,是不是太无耻了些?”
对于她的指控,魏云翰亦只是眯了眯眸,忍住怒意,“你现在不记得以往,说这些话,我不怪你。月儿,只要你记起那些回忆,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一切,到那时,你便不会再怨我。”
他不怪她?
夕月当真是忍不住长长冷笑,眸中厌恶和憎恨毫不遮掩,“这一切?这一切包括你将我囚禁折磨和杀了我的事吗?所以,你不怪我,我是不是还应该对你感恩戴德?”
魏云翰被她问的哑口无言,片刻,才移开目光不去直视她带恨的双眼,只是道:“那是误会,我那时并不知是你!”
夕月眉心一动,听出了一些异常,什么叫他那时不知是她?
本还想再试探一番,月空幽幽的声音却从一旁传来,带着无奈的低叹,“小东西,让我替你行梦还之术,这不是也是你想要的吗?什么时候,又有什么差别?”
夕月紧握的手微微一颤,她缓缓转眸看向静立一旁的月空,勾唇讥讽的一笑,“真的没有差别吗?”
“月空,我虽然一直知道你有目的,可我一直都愿意信任你,哪怕我明知道你和魏云翰他们有所勾结,我也不愿意相信你真的会帮他们做出伤害我的事,可现在,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吗?”
说到最后,她声线也越发的低凉了下去,看着月空明显越发不自在的模样幽幽一叹,“月空,你现在告诉我,你想要替我行的,当真是梦还之术吗?”
夕月不信魏云翰会这么好,帮她恢复记忆,对他有什么好处?
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梦中之景是真,轩辕宸泽当真是轩辕弘。
魏云翰觉得,她回忆起一切,就会恨燕殇!
另一个可能,只要想到,夕月的心就好似被浸在冰冷咸涩的海底,她想,魏云翰如今更想的,许是让她忘记,忘记那些他折磨过她的曾经,忘记燕殇……
就好像他那天晚上说的,帮她忘记。
夕月其实一直都将他这话记着,她那时就直觉,他一定会做出什么。
而月空听她发问,眸中波光一晃,抿唇不言,这似乎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
魏云翰亦只是沉沉的看着她,许是知道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他便也不想再多惹夕月不快,这些不好的记忆,自然是越少越好。
三个人呈三角之形对立,却都沉默下去。
空气忽然变得沉静,初进来时如沐春风的感觉早就消失,夕月这才觉得,这当真还是在地底,沉闷得连呼吸都越发困难。
她抬头,天空依然很蓝,阳光……
果然,幻影就是幻影,阳光再明媚,也没有温度可言。
夕月缓缓的呼吸,眼前划过的是和燕殇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如今想来,竟是处处刻骨铭心。
她慢慢的平静下来,目光最后落到城门之上那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之上,弯了弯唇角,却只是低低的道:“月空,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她知道,从那天夜里,自己被魏云翰困住,就已经没有了选择。
她只能赌,至于输赢……
忍不住再次抬头去看那蓝得几近透明的天空,哪怕知道这一切不过幻影,她却好像依然能透过这片蓝看到那双暗蓝色的眼眸,抬手摸了摸自己颈上的珠子,她闭眼:
燕殇,我会等你来带我回家。碧落黄泉,永不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