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就让这小子好好的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民间疾苦,若是再不悔改,朕就将他贬为庶人,发配边疆!”李元吉开了口,李渊自然不会不给这点面子,毕竟父子两人还是有些默契的,不过丑话也是直接说了出来。
显然,在这件事情上,李渊还是很生气的。
车队缓缓的入城,不过在此之前,尉迟敬德还是指挥着禁卫先行进城了一部分负责警卫,而原先洛州的军士,则直接靠边站。
倒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皇帝的安全,始终都是由这些禁卫亲自负责的。
段纶则是带领着洛州的官员们,走在皇帝车队的前面进行带路。
至于段俨,段纶在看到段俨被赶下车,并且只能在车后跟着走的时候,脸色也是一阵大写的尴尬。
或许他已经猜到了原因,可这些事情并非他能左右的,况且公主也在上面,若是连公主都解决不了这事,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对此段纶倒是并没有想要隐瞒什么。
自己身为洛州都督,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况且自家小子那事,早已是传的满城飘摇,若不是公主及时的做出了处理,哪怕自己是驸马,怕是这事也早就被监事给汇报上去了。
“诸位都瞧见了吗?”段纶眼睛看向皇帝车驾后方,那正无聊的走着路的段俨,然后继续道:“回家以后都管着点兔崽子们,这次连公主都保不住他,除非诸位觉得自己能量比公主还大,老夫可不希望有朝一日,亲眼瞧着诸位被家里的兔崽子给霍霍了。”
“都督说的是,下官回去以后,定会严加管教……”段纶的以身说法,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这些洛州的官员们虽然身份级别也不低,但是比起长安的那些朝廷官员们,还是稍有些不如的。
所以即便是有傲气,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
况且,段俨那可是皇帝的亲外甥,太上皇的亲外孙,天下间谁又不知道,平阳公主死后,李元吉与高密公主关系最近,所以段纶的地位,隐隐的是要超越其他驸马的。
可就是在这种背景情况下,高密公主竟还是保不住段俨,这已经足够可以说明问题了。
虽然最终段俨并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但对于他们这种皇亲国戚而言,真正重要的是面子,没了面子,有时候比追究法律责任更惨。
让段俨在下面走着,打的是高密公主的脸,打的是段纶的脸,打的是皇帝的脸,打的也是太上皇自己的脸。
皇家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打自己的脸,可是在这种该打脸的时候,也从不会去犹豫什么。
至少在这一点上,李渊心中就比李元吉更加清楚一些。
让段俨出去,是皇室在表态,更是皇室在示威,在震慑其他的官员。
朕连亲外孙都收拾了,你们若是还想胡来,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是不是比段俨更厉害。
再加上段纶的警告,没人敢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车队缓缓的进入城内,街道两侧静悄悄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不到任何的行人,听不到任何杂乱的声音。
洛州城内是有皇帝的行宫的,最早始建于隋朝时期,不过至今已经废弃了很多年,直到接到皇帝要来的消息,段纶这才连忙差人将行宫打扫了一番。
只是再怎么打扫,行宫也显得有些脏乱,而且也觉得不是那么的安全放心。
于是,行宫被改为了随行官员的居住地,皇帝和太上皇,则直接住进了都督府。
那里是办公的地方,也是段纶的家。
干净舒适不说,住着也挺省心的。
当然,至于这些问题,李元吉并没有过多的操心什么的,这趟自己来洛州,时间也不可能太久,年前还是要回到长安的。
算上一来一回在途中耽误的时间,最多也就只能在这里待个五六日就差不多了。
长安距离洛州不远,可皇帝出行也不是什么小事情,即便只是在这里待上五六日,来回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对于朝廷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或者说,现在的朝廷,根本无法承担皇帝这趟出行的费用。
是的,皇帝出行的费用,可不是普通人出行那么简单的,随行的官员,多的不说,朝中每个衙门都要跟来至少两三个人,一些重要衙门甚至更多,护卫数千人,这加起来,至少也是六千人往上的规模。
而这些都是官员,并非军队行军,可以一切从简。
说白了,皇帝出行,则代表着皇帝走到哪里,朝廷就在哪里,皇帝可以像在长安一样,随时随地,做出任何的决定而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等于是将整个朝廷临时的给搬到了洛州,其花费到底多大以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