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琳幽幽轻叹了口气,悄悄后退一步,也不勉强沐敬东。
“泷大人!简王爷!”沐敬东浑浊的眼眸扫过两人,面容之上露出几分悲戚之色,“当年家兄,不,我不配称呼他为家兄。当年国公爷蒙难,我明知他是冤枉的,可因我心中的贪念,所以非但没有出言相帮,没有帮他鸣冤,没有帮他查找证据,还落井下石,嫁祸与他!”
“当年,在国公爷书房中搜查出来的那些金银珠宝,还有北戎的一些珍贵特产,都是我差人暗中购买了藏到国公府的!然后,我又将此事密报给简王爷!简王爷以我检举有功,让我承了这国公爷的爵位,可实际上,那些金银珠宝、北戎特产不过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事后,我一天也没有安生过,我心里有愧啊!今日,我将这些说出,便是希望可以还沐敬元一个公道,希望自己即便死,也可以死的安心一些!”
说罢这些,沐敬东叹息一声,垂下了眼眸,一言不发。一副言尽于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余三思!余大人!”不等沐琳质问,不等百里泷与沐阿梨开口,简世鸣先发制人,狭长的眼眸带着淡淡怒意的望向余三思,“这便是你审理的国公大人勾结北戎一案?本王如此信任你,所以才将本王妃母家之事交给余大人你亲自审理,你就是这样审理的?”
简世鸣的声音依旧平淡柔和,可任谁听着都能察觉出几分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意。
今日之事,已成定局!百里泷和沐阿梨、沐琳是准备齐全,这一局,他败势已成,与其节节落败,不如保存实力,他日再战。
“王爷!下官有愧啊!”简世鸣的意思,他又岂会不懂?
余三思当即跪下道,“无论是下官审理的案件,还是下官提出的活人猎等等意见,沐敬元是没有一样看顺眼的,他处处鸡蛋里挑骨头,处处与我做对,所以,下官心中对他有恨!后来有人检举他勾结北戎,下官就起了歹心,没有查证,只想坐实他勾结北戎的罪名!”
“下官知错了!下官甘愿受罚!”余三思以额触地,痛快的将罪名认下。
“既如此,那本王就令你重新审理沐敬元勾结北戎一案,余大人……”
“哼!”
百里泷冷哼一声,打断了简世鸣的话,“简王爷未免太优柔寡断,若是简王妃知道你将他父亲的案子又重新让害他全家灭门的仇人去审理,怕是气的今晚就会找简王爷讨杯茶喝吧?”
简世鸣面色一僵,春风般的眉眼中不由带上了几分阴森之意,“泷大人此言何意?”他怎么觉得百里泷此话意有所指?莫非沐紫晴的事情,他查出了什么端倪?
“呵呵!”百里泷轻笑一声,仿若昙花盛开,芳华刹那,美到人窒息,他眉梢微挑,“本王只是随口说说,简王爷怎的如此紧张,莫非简王妃经常找简王爷讨茶喝?”
“没想到令北戎闻风丧胆的泷大人,也信这些鬼神之说?真是意外啊!”简世鸣已极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淡淡瞥了一眼旁边悠然看戏的拓跋青,见他脸色变黑,这才又愉悦的转向百里泷,“泷大人的意思,是要亲自审理沐敬元勾结北戎一案了?”
“简王爷不要给本王下套!”他早已说过不理朝政,所以,像沐敬东的事情,他听两句,发表两句意见,或者背后动动手脚尚可,但若真的进了刑部去审理此案,那便是违了他曾经的誓言,那简世鸣就可以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向他讨要他手中的兵符了。
“本王以为此案涉及到余大人,说不定背后还牵扯更多的朝廷要员、皇亲国戚,余三思自然没有资格审理,至于简王爷,你怕是也差点,”不顾简世鸣蒙上寒气的脸色,百里泷望向人群中的锦袍公子道,“广陵王!此案交由你来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