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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困睡着的,然后又被饿醒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病房。病房里开着微弱的橘色的台灯,我觉得现在又渴又饿。
摸到手机看了一下,半夜三点半。
我挣扎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为急诊室的医生,上班不足一个月,就两次以病人的身份进入急诊室,这有点不妥吧?
除了有点昏昏沉沉的,好像也没其他不适。今晚是我值夜班,让郑医生一个人在那实在不太好。
我正准备穿了鞋去值班,突然病房的门被突然打开。
“陆教授?”
“嗯。”陆聂推着轮椅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饿了吧?”
我点点头,鞋子在看到陆聂进来的时候,已经忘了去穿。
他推着轮椅到了到我跟前,从保温桶里拿出一碗清粥。
陆聂知道我竟然饿了。病房里弥漫着那碗清粥的香气,我抬头看了看陆聂:“陆教授,这不会是你做的吧?”
“你想多了,对面餐厅买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有点受宠若惊,毕竟陆聂这么高冷的生物竟然还知道体贴人。
陆聂的轮椅就在我床边,我在那喝粥的时候,看到陆聂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手机。淡漠的容颜此刻隐在橘色的灯光下,他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觉得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清香了起来。
陆聂大概意识到了我的视线,抬脸看我:“不好吃?”
“没有没有。”我在愣神,所以忘了吃。陆聂问了,我赶紧低头多喝了几口。
“餐厅的可能味道差点,下次我给你做。”陆聂的声音传来。
我一愣,抬头去看他,发现他已经低着头继续在看手机了。
我吃的差不多了,对陆聂说:“陆教授。”
“嗯?”陆聂的尾音淡淡的上扬。
“谢谢你啊!”
“嗯?”陆聂握着手机,微微抬头,脸上竟然带了一点点的天真懵懂。
“电梯的事情,谢谢你!”我解释了一下。
“哦!”陆聂应了一下,然后注意到了我下床穿鞋的举动,“你要做什么?”
我一边穿鞋,一边说:“我没事了,去值夜班,人家郑医生一个人太累了。”
“不用了。”
“嗳?”我的脚还有一半没塞进鞋子里,听到陆聂这么说,抬头看了他一下。
“你的夜班我替你上了,你继续好好休息。”
“我……”
陆聂已经转了方向,不多时就出了病房,然后带上了门,留着我还愣愣的。
头的确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既然陆聂已经说了,我只好又脱了鞋。躺在床上的时候,不禁想到不久前的惊魂一幕。
陆聂站在电梯门口,对我说,他在,让我不要怕。那是连温先生都不曾给过我的安定感。因为梁女士和温先生离婚离的早,其实梁女士一个女人带着我不容易。她有意把我培养成很独立的样子,我也想成为那种很独立很强大的人,然后可以保护梁女士,照顾梁女士。可即便是这样,我终究是个女生。虽然我也看不到梁女士在我跟前示弱,但我也知道她一个女人养大我,忍受了多少辛酸和隐藏了多少脆弱。
我就算害怕,就算需要帮助,也尽量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来,不让别人看出来。可是,当电梯门打开,我看到陆聂的那一刻,我紧绷的那根弦,在他跟前彻底的松了,这是我也不曾预料到的。
他刚才体贴的过来给我送粥,更是触到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我舒了一口气,其实陆聂也不是那么的高冷。他骨子里是个热心肠,只不过,可能也和我一样,只是用一层外衣包裹着自己,不让别人看出来吧?
又睡了一会儿,我早上准备正常上班。因为自己,没有上一个夜班,总觉得有点心里过意不去。反正也已经休息了很久了,白天应该还是可以坚持一天的。若不然,郑筱他们过来了,铁定又要很麻烦。
关键是,丢人啊!
我早上把那个保温桶洗干净,放在了桌子上,就去查房了。等到回来的时候,发现郑筱已经来了,一屁股坐在我的办公桌上,举着保温桶,露出贱贱的笑容。
我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麻烦把你这么贱的笑收起来,总觉得你没好事。”
郑筱看着这儿保温桶,说:“菲菲,你什么时候成贤妻良母了,还知道给人煲粥啦?陆教授?”
我把保温桶拿过来,继续放在桌子上,没好气的回:“你少在那八卦,这不是我的。”
郑筱不依不饶,“不是你的?那是谁的?我可是听说了,昨天半夜的值班不太平啊!”
我先是一愣,随后想到,这郑筱什么人啊,可是和郑医生有暧昧关系的人啊。我半夜那点事情她应该都知道了吧。好在细节方面,她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我说:“知道不太平,你还不对我好点?没看到我嘴唇泛白吗?”
郑筱立刻过来,表现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双手捧起我的脸,“哎呀,宝贝好可怜啊,来,让我亲一个。”
说完,还真的撅起嘴唇亲了过来。
“嗯哼……”有人干咳了一声。
我和郑筱同时看过去,完蛋,是赵主任。
郑筱愣了一秒,被我立刻推开。郑筱站直了身体,双手蹭了蹭白大褂,干干笑了两声,问:“赵主任,你不应该误会什么吧?”
赵主任摇头:“当然不会。”
我和郑筱同时放心。
“你们俩这情况还需要我误会吗?这不是明摆着的情况吗?”
“嗳?”我和郑筱立刻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医院怎么招的人,怎么把两个这种关系的女人招了进来,真是造孽啊,造孽……”赵主任一边摇头,一边嘀嘀咕咕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赵主任……”郑筱伸出一只手,很无奈的样子。
“现在好了吧,让你不注意,还当是咱们宿舍呢?”我说完,打开了电脑,准备看一下那些病人的情况。
“谁知道赵主任会突然进来啊,年轻人不都喜欢这样嘛。他老古董了,啥也不知道,还能怪我喽。”
我突然觉得一阵寒光,结果看过去,赵主任不知道为什么又打开门出来了。大概刚好把郑筱说的话听到了吧?
“郑筱,你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好好干了?竟然背后说领导坏话?”赵主任三步冲过来,对着郑筱一顿吼。
我背向后仰去,以免火力太强,伤及无辜。
“没有啊,赵主任,我哪敢啊,赵主任,你一定是听错了。”郑筱赶紧否认。
“哼!”赵主任傲娇的冷哼一声:“今晚罚你值夜班。”
郑筱小声的提醒:“赵主任,我今晚本来就值夜班。”
我被郑筱蠢哭了。
赵主任冷笑一声:“是吗?谢谢你提醒啊。那就罚你明天也值夜班。”
“啊?”
赵主任甩头走了,郑筱欲哭无泪。
陆聂也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反正我回来上班的时候就没看到他。
见他拄着手杖,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变化,随后又恢复平静。他从我身侧过去,推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郑筱跑去找赵主任求情了,我拿起保温桶去敲了敲陆聂的门。
“进来!”
我推门走了进去,把保温桶放在陆聂的桌子上:“这个我已经洗干净了,谢谢你了。”
“嗯。”陆聂对着电脑,点击着鼠标不知道在看什么。
“那个……”
陆聂微微抬眸看我,“还有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陆教授,不如你回去休息吧。今天你的班我来上,你不是昨晚帮我顶了一个夜班吗?”
陆聂没说话,眼睛看着我,让我一下子还有点紧张了。
“我没事。你要上班就继续,不想上就先回去,赵主任那里我会解释。”陆聂说完,视线又落在了电脑屏幕上。
“哦,那我出去了。”
我耸了一下肩,转身出去的时候,却发出了最不该发出的声音。
嗯,我在陆聂跟前放了个屁。
很响的一个屁。
还好,响屁不臭。
我全身都石化了,我是有多丢人,竟然在陆聂跟前放了一个屁。转过身的时候,看到陆聂的表情似乎也不太好。
“请,立刻帮我把门窗打开。”陆聂冷冷的吩咐,表情也更加的冷峻。
“哦,好!”我赶紧去开窗开门,但是天地良心啊,我真的没有闻到一股臭味。
都弄好后,我看着陆聂,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还不走?还要留下点什么?”
我脸一红,简直没有比这更丢人的时候了。
“那我先走了,刚刚,抱歉,我是无意的。”已经窘的无地自容。
我转身要走的时候,看到陆聂看了看外面的天,突然说:“温菲菲。”
“嗯?”
“陪我出去走走。”
“嗳?”我注意到外面,然后笑了笑:“今天外面阳光很好是吧?”
“主要我想散散味。”
我:“……”
陆聂依旧拄着手杖,我和他一起走到了医院外面。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旁边有一个很大的草坪,因为清晨的阳光和空气格外的好,所以草坪上还有许多病人在晒太阳。草坪上还有一些小孩子在那追逐打闹,欢声笑语听着就让人心情顿时好了。
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刺眼,但是很快适应了那个阳光,我觉得全身都舒服了起来。
陆聂在我身边走着,因为他拄着手杖,所以速度和我差不多。可是他一言不发,让我觉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