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孔令铭如实答道,“一线天前的地势险要,只能单车通过,所以当时的队伍的确是拖的比较长!”
“那之后呢?”南宫泽又看向林江,他既然已经看到了棉衣被调换,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之后,我们三人便兵分三路,林河跟着孔将军的队伍前往北疆,我继续跟踪那个戴斗笠的人,而林海抢先赶去了北疆!”
林江接着接续道,“那戴斗笠的人将那批调换回来的棉衣储存在悦州城外的一间民宅内,又派人严加看守。之后,他便快马赶回朝云,最后,进了姜府!”
一旁的林河接着道,“卑职一路跟随孔将军到了北疆,这一线天之后再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出现。到了北疆为士卒发下棉衣之后,很快便有人发现了这劣质棉衣。”
“事情闹到威武将军那里,才开始彻查,然后发现这劣质棉衣共有三万九千件左右!最后,孔将军便怒气冲冲的赶回来向皇上回禀此事!而卑职也随后赶回了朝云!”
林河的话音一落,大殿便陷入一场诡异的宁静,谁也没有再说话,殿外那劈里啪啦的雨声听得是分外清晰,就好似那雨不是落在大地上,而是落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南宫泽沉默良久这才看向孔令铭道,“孔将军,在你途经明城、琼英镇、一线天的时候,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孔令铭当即一惊,皇上这样说话便是已经对他起了疑心,怀疑他伙同旁人监守自盗,换了送往北疆的棉衣。
来不及多想,孔令铭当即跪下道,“皇上明鉴!微臣当时并不知道此事!这种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若是微臣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必定挨个护卫马车通过一线天!”
“不过,在琼英镇的时候倒的确有个人来见微臣了!”孔令铭心中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向皇上讲出事情,因为即便他不说,这林江、林河都看到了,他们又岂会不说,到时候自己反而处于被动之地。
“哦?朕很好奇,当时究竟是谁来见将军?竟然让将军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南宫泽心中此时已经有对这个人有了猜测。
“是卑职的外孙姜思聪!”孔令铭老实交代道,“当时他告诉微臣,说他想去北疆找他父亲威武将军,说他想投军,所以微臣也没有多想,还劝他留在朝云替威武将军向大长公主尽孝!”
一旁的姜德文一听孔令铭如此说,惨白的脸上顿时又多了几分灰土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如此严谨的计划,竟然一早便在别人的关注下进行?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以为志在必得的时候,姜暖烟竟然给他们如此致命一击,私自调换棉衣,这是什么罪责?他比谁都清楚!
而且以皇上的心思,应该不难猜测到当时姜德武一力举荐兰溪姜家制作棉衣的用意,那皇上对姜德武怕是也会多有怨恨吧! -#~♥笔♣阁@无弹窗?@++
想到这里,姜德文的双腿不由有些发软,整个人几乎就要向地上跪去的时候,却碰到太子瞪向他的目光,心中一个激灵,是啊!此事不但涉及到他们姜家,还有太子殿下呢!那他还怕什么?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承认!
这一刻,他的头脑竟然比平日里还要灵活,他当即看向皇上道,“回皇上的话,前段日子,姜思聪的确是留书离家出走,说是要参军学本事!而前几日,他又回到了家中,但却没有听他提起过遇到孔将军的事情!”
“大长公主怕他心里难过,所以还特意叮嘱我们不许过问此事,一切由着他来!毕竟去年,他母亲过世,唯一嫡亲的妹妹倾城公主又嫁去了南邵,而几个庶妹也因各种原因暴毙,因此心情不好离家出去走走也是情有可原!”
说到这里,姜德文才跪了下去道,“皇上!德文知道自己品行不端,惹得皇上伤心,可威武将军他却是一心为了北疆,一心为了天凤啊!他在北疆一待就是五年啊!而姜思聪做为他的嫡子,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做出这种有损北疆,有损天凤的事情啊!”
“此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还请皇上为我们做主啊!大长公主若是知道了此事,想必一定会肝胆欲裂的!”姜德文以头抵地哀嚎道。
“孔将军!”对姜德文的求情,南宫泽不置一词而是转向孔令铭问道,“依你看,此事是否是姜思聪所为?”
“皇上舅舅!以我看,”诸葛长风抢在孔令铭之前开口道,“此事未必是姜思聪所为!您想啊,从买下名衣坊、再到买棉布、棉花,招绣娘,安排人做棉衣,而且样式还和兰溪姜家一样,这得多大功夫啊!就凭姜思聪一个人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