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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的矛盾过后,又过了将近半个月。这期间，蓝汧陌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每天早上叫自己起床,为她奉上热腾腾的早餐，目送自己离开，再等待自己回来。两个人一起吃饭，洗澡,再一起相拥入眠。

这样的生活看似平淡安宁,却让言清菡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前几天，两个人一同去到张诚的医院,进行了初次治疗。因为心理辅导并不允许有其他人在场,哪怕言清菡再想留下来陪蓝汧陌，也只能回避。

在门口来回踱步,明明旁边设有一排座位，可言清菡却就是坐不下去。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紧张成这样，明明蓝汧陌如此听话是好事。可是，每当看到对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她就会觉得心里异常酸涩。

透过门上的玻璃，言清菡几次向里看去，却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蓝汧陌应该是半躺位置上，而张诚则是背对着她站在阳台旁边。这样，根本看不到两个人谁有没有说话，更无法猜到他们在谈什么。思前想后，言清菡还是止不住心里的那份担忧。于是，她做了一件曾经她连想都不会想的事。

把耳朵贴在门口，偷听。

可是，就在言清菡做出这个动作之后，那扇本来关着的门却忽然打了开来。看着从里面出来，正满脸笑意的瞅着自己的蓝汧陌，言清菡忽然有一种偷吃被发现的感觉，本来正常的脸色也由白转黑，最后变成了深红色。

好在，因为身处医院，所以蓝汧陌并没有太过调侃自己，只是那眼里调笑之意却格外明显。第一次的治疗就这样落下帷幕，言清菡很想知道蓝汧陌和张诚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里说了什么。可不管她去问蓝汧陌还是张诚，这两个人竟都不肯向自己透露一句。

前者是直接拒绝，还会拿自己偷听的事埋汰她。而后者则是以职业道德和规范为由，拒绝泄露患者的*。几次下来，言清菡问了，旁敲侧击也试过了，可始终也得不到一点信息，最后也就不好意思再去追问。

这天，言清菡坐在办公室处理公务，放在桌边的手机响起来，让专心致志的她吓了一跳。看着上面的来电显，她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染。”

“你让我查的事，有了些眉目。我找人调查过那天在机场的录像，的确有可疑的人接近过那辆车。那个人目前已经不在X市，我正在帮你寻找。另外，有一个消息，你应该会感兴趣。这人在离开之前，银行的账户曾经转入过一笔巨款。其打款人，正是凌龙的秘书。”

“凌龙的秘书？”

“恩。”

“好的，我知道了。染，无论如何，谢谢你帮我查这件事。等事情弄清楚，我会好好酬谢你。”

将电话挂断，言清菡眼里透出几丝疲惫。她真的没想到，只是一次车祸，竟然会勾出这么多藏在背后的秘密。瞥见抽屉里凌龙和莫霖接触的照片，言清菡把它们放入碎纸机里，眼看着它们化成碎渣，再掉入垃圾桶中。

而另一边，本该是呆在家里的蓝汧陌，也遇到了某个不速之客。坐在咖啡厅里，她看着对面那个笑容满面的女人，只几秒钟的停留之后便不愿再看。“蓝，我很想你。自从上次生日会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面，明明是在一个城市。”

战戴璇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含情脉脉的道说。对方会找到自己和言清菡的家，蓝汧陌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以战戴璇如今的手腕和金钱势力，并不难发现自己的行踪。察觉到对面人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那其中带着打量，关注，还有几丝不易发现的*在其中。

这样的眼神，蓝汧陌并不陌生。曾经，每当战戴璇想要自己的时候，都会露出这种眼神。以前的自己会不好意思，会害羞。可现在看来，蓝汧陌只觉得面前的战戴璇就像一只毛毛虫，让人恶心。

“战小姐，一个城市有很多人，如果每天都要和那些路人见面，时间未免也太不值钱了。如果你今天找我来只是想叙旧，很抱歉，我要离开了。”蓝汧陌说着便要起身，只是还没等她站起来，那只带着手套的左手已经被战戴璇死死握住。其力道之大，根本就是故意而为。感觉到阵阵刺痛从左手传来，蓝汧陌盯着战戴璇。用眼神告诉她，放开。

“呵呵，没想到才几天不见，你的气势倒是增加了不少。怎么？左手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也是啊，整根手指都没了，就算是做假肢，也很难安上去。不过，我倒是觉得残缺也是一种美。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每天带着手套来遮掩，还是说，你怕看到那个伤口，就会想到你有多爱我呢？”

战戴璇忽然转变语气，蓝汧陌并不觉得讶异。在她心中，战戴璇就是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人。她对你好，可以把你捧到天上，对你无微不至。如若是想要害你，便会使用最残忍的手段，让你连呼吸都会觉得痛苦。

战戴璇刚才的话，勾起了蓝汧陌最不愿想起的回忆。她扭头看着窗外，不再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回来，也不与战戴璇说话。气氛由剑拔弩张转为沉寂，看着蓝汧陌完美的侧脸。战戴璇渐渐晃了神，不知不觉的把她和曾经的那个女孩联系到一起。

17岁的年纪，本该是快乐而放肆的。而蓝汧陌有的，却只是做不完的功课，无聊而重复的每一天。第一次见到蓝汧陌，战戴璇像许多人那样，被她的外貌所惊艳。毫无疑问，蓝汧陌的长相绝对是一鸣惊人的类型。

小小年纪的她还带着少女的纯真，可眉宇间已经有了几丝媚态。这种感觉，并不像一般的风尘女子。蓝汧陌的媚，贵在不俗，不做作。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魅惑，足以吸引任何一个人的注意，也包括，自己。

后来，随着和蓝汧陌接触的越来越多。战戴璇发现，蓝汧陌并不像那些仗着家里有钱就到处惹事的狂妄二世祖，反而更像个邻家女孩。她会缠着自己陪她玩幼稚的游戏，在每个睡不着的晚上来她房间找她，却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躲在一边陪着自己难受。

那时的蓝汧陌，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干净，天真，善良，待人有礼，却又时时刻刻散发着那股勾人的气息。如果不是发生了那场必然会发生的意外，也许自己到现在都不会发现。蓝汧陌的骨子里并不是一只小白兔，而是一头狼。

为了爱人不顾一切，乃至生命。

“蓝，我今天过来找你，并没有任何目地。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我听说你最近在一家心理医院接受治疗，我知道是那个女人逼你的。我能看出来，你并不快乐。而她却只是一味的让你去看病，根本不管你的想法。这样的女人，你还在傻傻的爱着她吗？”

纵然战戴璇没有指名那个女人是谁，但无疑是在说言清菡。感觉到脸颊被另一双温热的手抚住，周围飘散的薰衣草香气也越来越浓。蓝汧陌缓缓闭上双眼，任由战戴璇抚摸她的脸颊，出奇的没有做出任何抵抗。见她有了妥协的迹象，战戴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继续开口。

“蓝，你离开之后，我一直都在找你，直到一年前才有了消息。当我得知你在潇湘阁那种地方做事的时候，我真的很心疼，也很后悔。如果不是我和你父亲那样对你，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在我流产之后，我一直都处于昏迷的状态，根本不知道你父亲会对你做出那种事。”

“他和我说，你因为受不了打击离开了，我像是疯了一样的找你。其实，我之所以会嫁给你父亲，不过是因为他知道了你我的关系所使用的权宜之计。后来，我每天都逼迫他告诉我你的下落，他迫不得已才和我说了实话。我不是不想去那个医院看你，只是你父亲一直拦着我，根本不给我机会。”

“我本想等你父亲气消了，过一阵子就去放你出去，却没想到你会从医院逃跑。我知道你在那里受了很多苦，得了抑郁症。和我走，好不还？让我把你的病治好，别再留在言清菡那个女人身边，她根本就不是真的爱你。”

“如果她爱你，就不会让她的外公那么对你，更不会在生日会那天晚上对你置之不理。如果那天我不阻拦那些警卫，你就会被直接关进警察局里。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想清楚？言清菡之所以找你，只是玩玩而已。她最后，还是要和那个叫凌龙的结婚。”

“蓝，对不起，我知道你还没有原谅我，你是想用这种办法惩罚我对不对？其实你根本就不爱言清菡那个女人，只把她当做替身是不是？”

“好了，别说了。”蓝汧陌将战戴璇的话打断，把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拿开。再睁眼，眸间已经充满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