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身影缓缓走过来,不是洛歆又是何人。
洛歆见小师弟忽然来此,不禁尴尬一笑道:“木涯,你不是和师傅有事相商,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
段木涯见师兄一脸尴尬,微笑道:“事情师傅已经交代好了,却不想师兄还在这儿除草,话说这赤炎草虽说硬似磐石,可是以师兄的功力怎么会这么久还没能清理好呢?”
洛歆闻言不禁摇头道:“师弟有所不知,我若是用功除草让师傅知道了,明日才更是大有苦吃呢。”
段木涯亦是尴尬一笑道:“是啊,我倒忘了师傅甚是记仇呢。”
洛歆重重点头道:“此番冒犯师傅本就是祸从口出,加上师傅的性子实在是.....哎,只得慢慢清理这赤炎草了。”
段木涯闻言亦是有些同情起洛歆来了,可毕竟是师兄冒犯师傅在先,却又不敢去找师傅说情,只好把话题岔开道:“师兄,我要下山一趟,只怕这几日都不能陪你做早课了。”
洛歆心中一惊,自段木涯来到赤炎居以来,五年里二人几乎是形影不离,自己对这个小师弟亦是十分在意,没想到师傅竟会突然让小师弟下山,心下一阵忧虑,急忙问道:“木涯,师傅要你下山所为何事?”
段木涯见师兄如此紧张,摆手道:“师兄宽心便是,只是去百里外的锦川城取些东西,几日便回来了。”
洛歆更是疑惑道:“锦川?师傅怎么会突然要你去锦川,而且,此番下山师傅可还有别的交代?”
段木涯点头道:“师傅还说那里有个藏仙庐,里面有他的故人,让我去那儿便是了,其他的倒也没说什么。”
洛歆一脸疑惑,似是这藏仙庐的事他也一无所知,沉思片刻,洛歆缓缓道:“小师弟,你来这儿已然五年了,此次倒是你第一次下山,没有师兄在身边,一切要自己小心啊。”
段木涯见洛歆一脸关怀之色,微笑道:“师兄大可放心,此番下山我自会处事谨慎,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洛歆闻言亦是微微点头,虽说这小师弟年纪尚轻,不过为人处事却是落落大方,而且思虑向来周全,想来也没有什么担心之处了。
只是毕竟是第一次下山,洛歆还是对段木涯叮嘱了许久,似是要把他平日在山下的经验都传授给段木涯一般。段木涯听着洛歆谈一些山下的趣事,也不禁为之神往,拜别师兄的时候,已经是夕阳欲坠了。
入夜赤炎居祠堂
乐笙负手而立,面对的是历代奕律长老和亲传弟子们的牌位。
“师傅、老四,乐笙来看你们了。”乐笙面沉如水,低低自语。
“明天是木涯第一次下山,我方才夜观星象,他此行怕是一波三折,特此来向先祖祈福,莫卿啊,你这小师弟可是越来越像你了,五年前师傅却是没想到这一点啊。”乐笙面色不改,还是淡淡的道来,只是手中多了三柱清香。
“老四,当年为师一时疏忽,竟是酿成如此大错,你在天有灵,可是还在怪为师啊。”
烛台上,烛火摇摇晃晃,似是在对乐笙的话做着回应。
祠堂内不时传出低低私语,直到天明。
清晨赤炎居弟子房
段木涯早早便起床收拾行囊,只见他一身白色道服,只是袖口处有几道淡淡的火纹,这正是玄火宫弟子行走天下的装束。
“玄天之力,随风而御,起!”段木涯一声轻喝,身子瞬间化作一道流星状划过天际,径直向山下飞去,赤炎居旁,乐笙露出一丝笑意,自语道:“自木涯悟出了焚天昧火法诀,似是道法又有精进啊。”看着段木涯远远的消失在视线之中,乐笙挥挥衣袖,转身没入赤炎居内,便不再现身。
蜀中锦川城
一日不到,段木涯便匆匆行至锦川城,或许是在山上待得太久了,这一路上一直急于赶路竟是连沿途的风光都没多留心,虽说日落之时便到了这锦川城,但这一日奔波却是令段木涯有点微感疲惫。
段木涯环顾这锦川城,虽说是个蜀中小镇,不过却也是雅致的很,民宅层层交错古朴无华,家家户户都有榆树遮阴,伴有小桥座座、流水潺潺,处处透着安逸闲适,令人置身于此如至故乡。
踱步而行,所说已经是傍晚时分,街上却是渐渐热闹了起来,段木涯亦是很久没有见到如此热闹的场景,不禁心里一阵愉悦,见路边有一老丈悠然独行,上前问道:“这位老丈,晚辈初次到这锦川城,不知今日是何日子,城中怎会如此热闹?”
老丈见是个彬彬有礼的青年人,捻着胡须道:“呵呵,年轻人有所不知,明日便是我锦川城的赏月节了,今日大家都先来安排会场,自然是热闹的很了。”
段木涯追问道:“咦,敢问前辈,这赏月节可是有什么讲究吗?”
老丈眼含笑意,似是对这节日十分钟爱,答道:“这赏月节可是我锦川城除了新年最热闹的日子了,明日白天会有赏乐会,蜀中各路乐师都会来凑个热闹比出个乐仙,到了晚上,便是万人赏月,大家对月而酌,岂不妙哉?”
段木涯亦是心有好奇,毕竟这五年来自己跟着师傅学了不少乐理,虽说没有棋艺精湛,不过比起那凡夫俗子,却是要胜上几筹的。想来此番下山也不急于一时,明日这赏月节自是要凑个热闹了,想到这儿,段木涯拱手道:“多谢老丈赐教,晚辈这便先安顿下来,明日这赏月盛会,自是免不了要凑个热闹了。”
老丈笑道:“哈哈,何必言谢,客栈就在前方不远处,你且去安顿下来吧,明日盛会,必不会让你失望的。”
段木涯点头告别老丈,便向客栈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