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有点心慌,其实五分之一也能勉强让他满意,但是多少还是有点不甘。
然而在梦里,索菲亚观主说了,“华夏有句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其实……家务事也有法理可循,我们会坚持自己的原则,一家人应该和和美美,你不认可的话就算了。”
男人醒来的时候,都有点愤愤不平,“这是想把你们的价值观,强加到我身上?”
他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但这想法还真的没错,土地神在托梦的时候,会输出价值观——林黑虎其实没有这意识,不过家长里短的事情,他管得多了,根本不在意家务事好不好断。
——你想把自己代入家务事的任何一方,就都不好断,不要代入,才能公断。
不过冯君非常看重这一点,他觉得输出价值观……这很好呀,你们号称文明国家,居然为了不戴口罩,做出让老人们自愿去死之类的事情,这种价值观真的不能鼓励。
所以阿姆斯丹的道观,不仅仅是道门的事情,也是华夏文明输出的桥头堡。
猛然间,他觉得自己的格局有点小了,光顾自己修炼了,忘了文明输出。
其实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修者老实修炼才是正道,文明输出啥的……能顶一块灵石吗?
哪怕地球破灭了,他还能带着家人朋友女人和徒弟去昆浩位面。
但是乡土……能这么丢弃吗?人如果连自己的根都忘了,走不远的。
落叶要归根,这是华夏文明的基础,无根浮萍终究没有归宿,不知道自己魂归何处。
这些就扯得远了,反正冯君觉得,在“有求必应”的过程当中,适当地输出一点价值观,是比较令他舒心的。
冯君的感觉就不用说了,反正这位只能得到五分之四遗产的家伙,心里是有点不舒服,但是他不确定,没有道观支持的话,自己能得到多少。
没准真的只能得到三分之二,甚至更少——打官司是要花钱的。
所以他虽然有点不情愿,却不敢表现出来,其他人“有求必应”之后,都是一脸的狂热——尤其其中有一个,是运输业巨头的儿子。
这位是耳聋,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不小心庆大霉素用多了,神经性的耳聋,等到家境好了,想再修复就难了,神经元损伤,差不多跟渐冻症是一个性质,不是钱多就能治好的。
霍金都治不好,别人还想啥呢?
戴个大功率的助听器,多少能听到点声音……也就这辈子了。
但是他现在的样子……起码目前就没有戴助听器,一脸的兴奋,那别人还能说啥?
简而言之,大部分被选中的人,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有些人的结果,不是很尽如人意,但也不是道观的问题,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所以烧一炷香吃点早饭再离开,过分吗?
这些都不过分,达尼埃尔看到这些幸运儿的表现,觉得自己应该上前凑个热闹,但是太过热情又不合适,于是问义工黛西,“他们离开的时候,我能画一幅画吗?”
黛西就是那个买过高价粽子的女孩,她对道观笃信无疑,但是也很喜欢这个来自高卢的阳光男孩——谁家少女不怀春?
她想一想之后回答,“一直在下雨,不用画了吧?”
这个回答符合达尼埃尔的预设,他觉得自己应该得到这样的答案——其实他没有打算画这么一幅画,只是想让索菲亚知道,自己有这么浪漫。
所以他点点头,不无遗憾地发话,“可惜了,这么美的景色。”
感叹完毕,他就转身离开了,并不在意黛西怎么想——迷恋我,那是你的事情,我没有做过任何的承诺。
这么做,看起来有点无情,但这是他的生活,是他的工作。
就像冯君点评的一样,其实他是个工具人。
他对索菲亚的爱慕,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话,起码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但是很遗憾,工具人不能有自己的感情,他必须控制,这也是组织的要求。
不过他以为自己可以离开,然而这真的不可能,冯君一直在关注着他:因为你小子,林黑虎甚至鸽了一回直播,就是为了搜魂一下。
土地神看着他在雨中渐行渐远,直到身影都看不到了,忍不住出声发问,“就这么让他走了,好不好呢?”
冯君却是微微一笑,“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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