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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定结果没那么快出来,他们留在c市玩了两天,乔冉和陆寂琛都是难得地悠闲,在这栋年代久远的民~国建筑里闲逛,听陆寂琛讲述他外公和外婆的爱情故事,讲曹家的荣辱兴衰史。
回到洛城,已是年二十八了,陆寂琛和乔冉两人去乔家送礼。陆寂琛明显地感觉到乔冉和何琇美之间的僵硬,自上次吵了一架后,母女俩的关系一直僵化着。
不止何琇美,乔家大部分人对她的态度都很不好,唯有乔玉麒,对她格外*爱。
陆寂琛帮乔玉麒联系了美国的一家疗养院,建议他年后过去休养,乔冉诧异,“陆寂琛,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当着父亲的面,她不客气地对他斥责。
“冉冉!”,乔玉麒连忙喊他。
陆寂琛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委屈,在她看来,她家的事,她的亲人,都跟他没关系是吧?
他莞尔,“我帮爸联系的是美国最好的一家医院,尤其在血液内科方面很权威。”,他很淡定地说,想必,她还不知道他已经了解乔玉麒的病了吧?
乔冉愕然,他怎么知道……
“我都知道了,爸也有血友病。”,陆寂琛瞧出了她的疑惑,平静地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有些激动地问,看起来很愤怒的样子。
“冉冉!是我告诉阿琛的!”,乔玉麒沉声说。
“爸?!”,乔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副很震惊的样子,没想到爸爸会把这么严重的事情告诉陆寂琛,这是乔家的秘密,就连她都是在车祸之后才知道的,而乔家其他人,大都也不知道。
乔冉的反应,让陆寂琛很受伤。
“您怎么可以告诉他?!”,乔冉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
“冉冉!”,乔玉麒气愤地喝斥,知道陆寂琛此刻一定很受伤,看了他一眼,他嘴角还噙着善意的笑。
乔冉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了,看了眼陆寂琛。
陆寂琛笑笑,“担心我会告诉别人吗?还是担心我会因为爸的这个弱点,伤害他?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说来也悲哀,他深爱她,她也爱过他,现在,她却像防着陆家人一样,防着他。
一点点对他的信任都没了。
“阿琛,你别介意,这孩子,就像只惊弓之鸟,哎……”,乔玉麒叹息道,起身后,拍了拍乔冉的肩膀,“冉冉,你该信任阿琛的。”,他劝了句,乔冉无奈地看了父亲一眼,任性地跑出了房间。
信任,谈何容易。
她相信陆寂琛还爱她,却不相信,陆寂琛会放任她报复,在她报复陆家的同时,在暗中给她一刀,扭转局势,所以,她防他。
乔家大宅很久没有飘起悠扬的钢琴声了,琴声来源于乔冉的闺房,陆寂琛也是在那找到了她。
白色的三角钢琴,白色绸布上布满灰尘,还没完全揭掉,她坐在钢琴边,身子随着旋律微微晃动,修长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舞蹈。
这是陆寂琛第一次听她弹钢琴,以前知道她会弹,她却从没弹过。
旋律有点淡淡的伤感,好像是叫《always with me》,她最爱的动画电影《千与千寻》主题曲的钢琴曲……
眼前,穿着优雅套装,坐在白色三角钢琴边的乔冉,俨然不再是那个商场上雷厉风行、冷血无情的女强人,她仿若一个内心有着淡淡哀伤,孤独无助的少女。
她弹得投入、动情,仿若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近五分钟的演奏,乔冉的内心仿佛经历了千山万水,旋律结束,她的双手在不停颤抖,看着那双手,仿佛不是自己的。
它竟然还会弹琴,竟然还能弹得这么好……
而她没碰过钢琴的时间,用这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黑白分明的琴键,乳白色光可照人的琴身,这架钢琴自买来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弹,上千万的琴,家人大都以为她买来是做摆设的。
也确实是摆设。
琴身里,倒映出陆寂琛的脸,见到他,她心头绞了下。
“你不是问过我,我的梦想是什么吗?”,她轻声地说,陆寂琛在她身侧站定,修长的手指按了下琴键,他没说话,等她继续说。
“很小的时候,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钢琴大师……这个梦想,在我十五岁的时候,被我放弃了。因为,我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我想怎样,没多少人真正关心,而我,性格要强,很不服气……”,乔冉双眼看向前方,平静地说。
“赌气地不再弹琴,逼着自己学不喜欢的,只为让他们刮目相看……我一直不明白,我妈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一直以为,我不是她亲生的。事实证明,不是。直到那次车祸,我才知道,我爸有血友病,遗传自奶奶,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因为,我有那个病的基因……”,乔冉悲哀地说。
她的苦,他怎能不明白?
手抚上了她的发顶,轻轻地予以安抚,“有的人,努力一生,都无法改变在乎的人看她的眼光,因为,她还没出生,就被否定了。”,乔冉冷静地说。
“那就,在乎那些在乎你的人!”,他沉声说,比如他,在他眼里,她就是美好的,无暇的。
“也有真正爱我的人啊,我爸,我哥!但,他们,伤的伤,死的死,还有我最爱的孩子,陆寂琛,你体会不了我内心的感受!”,她咬着牙说,喉咙梗塞,有点疼。
她暗示地告诉他,为什么没告诉他父亲的病,也在暗示,她需要报复。
可是乔冉,我也是那个真正爱你的人啊。
陆寂琛在心里长长地感叹了一句,你就不在乎,伤到我吗?
“别难过了,自己怎么开心怎么去做吧!我希望你真正开心!”,他说着,低下头,在她脸颊上印上一吻,“爸的病,我会保密的,我可以对你发誓。”,陆寂琛笃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