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乱!
崔小眠一直坐在贺远身边,因为她的胳膊和他的手连在一起,她和妩儿全都掰不开,至于老张,那个老滑头竟然趴在地上磕头,说贺王爷没有下旨,他不敢去掰!
贺远的伤并不重,不过就是头皮划了个大口子外加脑震荡,可是金枝玉叶太过娇气,竟然足足昏迷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相当于两个小时,贺远躺在床上,崔小眠坐在他身边,总是一个姿势,坐得腿都麻了,贺远总算醒过来了。
“六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回去千万别说是我打伤你的,不然母妃又要哭哭啼啼,寻死觅活了。”
妩儿欲哭不泪,满脸悔恨,每说一句如有千钧,可是一只手却藏在背后,冲着崔小眠不停的比划,可惜这姑娘生在古代,否则她现在比划的肯定是剪刀手。
“你都十四了,整日乱跑,这次又住到妓|院里,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你自己来就罢了,还要带坏小眠,她还是孩子。”
噗!
妩儿也傻了,她回头看看崔小眠,又看看她哥,如果不出差错,今天晚上崔小眠会带她去逛窑子喝花酒泡姑娘。
“崔小眠,你认识我哥?”还在贺远昏迷时,妩儿就问过这句话,可是崔小眠没有回答,贺远昏迷多久,她就虎视耽耽瞪了他多久,眼睛没有离开过贺远的脸,当然也就“听”不到妩儿说话。
这次崔小眠看到妩儿问她了,正不知如何回答,贺远却已经开口了:“我是她师父,你说她认不认识我?”
妩儿愣了一下,没理贺远,反问崔小眠:“你不是说你师父发猪瘟死了吗?”
崔小眠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诈尸了。”
贺远冷哼一声,手上一带,把崔小眠使劲拉了一下,说:“你说我发猪瘟死了?”
崔小眠被他使劲一拉,很不高兴,懒得理他,低着头,并没有看他,所以他说话她也没有听到。
“我问你话呢,你为何不回答?还有,你看到我跑什么?这几年你去哪儿了,为何一看到我就跑?”
崔小眠根本听不到他说话,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那被贺远死死握住的胳膊,由于被他抓了太久,整条臂膀又酸又麻。
看在贺远眼里,就是崔小眠低头不语,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所以他又问了一遍,可能是当着自家妹子,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所以这次带了怒气,声音也大了几分。
“六哥,小眠听不到的,他是聋的,你还说是他师父,他是聋的你不知道吗?”
妩儿很不高兴,不论六皇兄和崔小眠是何关系,崔小眠是她的朋友,口口声声叫她姐姐的,她就有责任保护他。
“你说她是聋的?”
“是啊,你不知道吗?小眠耳朵听不到,但他会读唇,要面对面和他讲话才行。”
低着头的崔小眠忽然感到手臂上一松,贺远终于松开了手。
她抬起头看过去,正对上他的眼睛,他问她:“你的耳朵怎么了?”
崔小眠心里一酸,忽然很想哭,已经三年了,她以为她早已习惯自己是聋子的事实,可是如今贺远问起来,她仍然哭了。
“我和你分开不久就聋了,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贺远欠起身,伸手把她的长发掠到耳后,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耳朵,崔小眠的双耳洁白如玉,耳根嫩得几乎透明,这小东西的耳朵一向很尖,五岁时就靠这双耳朵去给他打探消息,那时每次踩点回来,她都会顺手牵羊带点东西,为此他拎着她的耳朵一顿臭骂,可她还是屡教不改。
这双耳朵他拎过无数次,可现在竟然聋了。
“小眠,告诉师父,耳朵是怎么聋的?”明知道她是听不到的,可他还是放柔了语气。
崔小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凛烈,她摇摇头,冷冷地说:“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总之,我是捡回一条命。”
“你到这里,就是想让百里玉明给你看耳朵?”
“嗯,可惜他不在。”崔小眠有些惆怅。
“没事的,师父带你回京,让御医给你看,你不是天生聋的,一定能给你治好。”
崔小眠猛的一震,冷声道:“我不和你走,这样挺好,不想听到的话可以不听,不好听的声音,不好听的话我都可以听不到,我喜欢这样。”
“乖,是为师不好,这些年没有照顾你,过个两三年,你想去哪里都行,但眼下不行,你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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